结束两周的外出培训,好不容易回到家里,修整两天,不曾想,一场突如其来的甲流把刚回归正轨的生活给打断了。封闭培训期间,大家与外人接触很少,甲流的凶狠只停留在口口相传中,不曾觉得甲流会离我们如此之近。只有自己亲身经历,才觉得猛烈异常。晚上就有点不舒服了,没太在意,喝了点水就躺下了。第二天早上起来感觉愈发明显,两腿发软,浑身有些许的酸痛,脑袋犹如被鼓槌击一下又一下的击打着,强忍着把孩子送到培训班,晃晃悠悠的走回家里,倒头就睡。
昏沉中,阵阵发冷,身体蜷缩在一起,抖动的比较厉害,不一会儿就出汗了,被子包裹下的我稍微轻松了一点,躺平接着睡。快到吃午饭的时候,倦意稍减,起床给孩子做饭,握刀的手气力明显不足,切菜的时候深一刀浅一刀,毫无章法,糊弄着把饭做熟。接着上床,包被子里,躺平,躺平平的。
一觉醒来,已是下午,恰逢周日,答应孩子到田野里娃野菜,强忍着困倦和阵阵痛感,带着孩子和爱人驱车直插麻家塔沟里,春天的微风中带着丝丝寒意,拂面让本就发烧的我浑身颤抖,颤栗不止,父与子,一人一把铲子,开始了今年春天的第一场与土地的战斗,气温反复的升降,小蒜刚刚露出嫩绿的小芽头,寻着芽头从旁边一铲子下去,用力一撬,洁白诱人的蒜头就出来了,裹挟着些许泥土,轻轻抖动一下,蒜香夹杂着葱香扑鼻而来,不负“一口鲜”的盛名。孩子一旦接触到土地,就会全身心的投入到泥土中去,能从土里刨出食来本就是人的本能,从小就生活在城市里的孩子把这个本能给忘掉了,一铲子一铲子,一个个小蒜被挖了出来,堆放在一起。天空中高悬的太阳展现着无尽的光芒,洒向大地,温暖的阳光温柔的熨烫着身上的衣服,周身暖了起来,汗慢慢的从身体周遭渗出,秋衣裤粘到了皮肤上,身心在这一刻融化在天地间。
孩子挖的差不多了,我提议去小河边走走,父子两个深一脚浅一脚的从田里走到水泥路上,一条小河从西边顺流而下,汇入了窟野河,河水呜咽叮咚,我和孩子蹲在河边,静静的听着河水流淌冲击着小石头小树枝的声音,我给他讲古人对河水声音描述形容的几个词语,他似懂非懂的嘀咕着些啥,然后就跑开了,在河的对岸捡石头往水里人,忽然之间撒丫子的往回跑,一下子爬到了我的背上,嘴里喊着“蚂蚁!有蚂蚁!”,我和爱人笑的合不拢嘴。不一会儿我就感觉浑身又开始颤抖,上下牙在碰撞的噔噔噔响,孩子玩性足,跟着爱人沿着路向上边的田地走去,我实在是站不住了,钻到车里,瘫坐在座位上,一动也不想动,阳光照向车内本应是更加暖和,我一点也感受不到,昏沉中看着光影斑斓,仿佛置身在另一个世界。
爱人发现我待在车里一直未出来,想着肯定是发烧正在胶着中,带着孩子返回上车,驱车离开。回到家里后我第一时间吃了布洛芬,平躺在床上,儿子体贴的给我端了一杯水放床头,把他自己的毛巾用水打湿敷在我的额头,眯瞪的我第一次感受到了孩子的感觉,心里别提多美了。吃药后一会儿烧就退了下来,内衣都被汗打湿,换衣服,平常家里一直穿短裤的我换上了长裤,走起来还是不着力,飘飘然似神仙。晚饭啥也没有吃,喝水,一杯杯的喝水,一趟趟的上厕所,想着烧退了就死命的往过扛,躺的平平的。
一夜睡眠质量极差,亦梦亦醒,梦里人来人往,自己几上几下,中间起来上了两趟厕所,喝了两次水。翌日清晨,送孩子到学校后回到了久别的工位,积攒下的工作需要抓紧处理,边处理事情边喝水,把口罩戴严实,办公室的人一眼就看出我甲流及第了,也尽可能和我保持距离。中午睡了个沉稳的觉,下午刚到办公室就又烧了起来,喝退烧药,爬桌子上眯了一会儿,烧退下来,反复的喝水上厕所,一天就这样昏天黑地的过去了。晚上睡觉实在坚持不住了,自我怀疑,觉得只靠退烧药是很难扛过去了,喝了两瓶双黄连口服液,一夜又是辗转反侧。
第三天开始嗓子也不舒服了,头疼、肌肉痛、嗓子疼合在一起,痛苦加倍,折磨加倍,强忍着坚持到岗,处理日常琐碎的事务。慢慢的嗓子开始有痰、流鼻涕,一天半包抽纸就没了,坚持喝双黄连。
第四天,烧已经退了,就是胸闷气短,咳嗽痰多,嗓子里总有种粘上炒面的味道,小时候奶奶总会自己动手做炒面,用热水倒在干炒面里,筷子顺一个方面搅拌,慢慢的淀粉烤焦的那种味道就出来了,现在想起来,真的难以下咽。没曾想,甲流让我再一次把这种味道从记忆里唤醒,一刻不停的提醒着我,炒面难吃。未按时按量吃药,病情反复。
第五天,咳嗽的同时,胸部会有隐隐的阵痛,痰发黑,恰逢今春首轮沙尘天气席卷而来,苍穹之下净土全无,用糟糕、埋汰、恶心等词汇加在一起也无法穷尽身处沙尘暴包围中的那种感觉,无法忍受的压抑,无法描述的痛苦,身体处在崩溃的边缘,躺着会稍微好一点,呼吸能稍微顺畅一点,甚至有点害怕要是发展到肺炎可就麻烦了,异常忐忑。
第六天、早上一觉醒来,力气恢复了不少,嗓子也好了很多,走起路来也轻快了很多,一下子又找回了畅快活着的感觉,虽然还是会不时咳出一点点痰,但可以正常的生活了,健康真好!觉得有必要把这几天的感觉记录一下,提醒自己生命的可贵。
甲流伤人,仅以此文记!